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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更新时间:2024-03-29 13:17:51

张伯原是铁路上的一名养路工,后来由于岁数较大,段上照顾他就安排到离家较近的七号铁桥段做起了道口工。主要负责拦截道口过往的车辆和行人,保障列车安全通行。活不累但很枯燥,每天巡视着这段路口,迎来送往着各种车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着那几个单调的旗语和信号灯的变换。

为什么

铁道的两侧一般很少有住户,显得异常空旷荒凉,行经此处的车辆行人也不多,所以这个道口只安排了张伯和赵四两人倒班把守。桥头的道口处有一间小屋,是供工人休息的地方,他们当班时吃住就都在这里。

那天是张伯的班,大概夜里两三点的样子。张伯巡视完道口送走了最后一班列车,提了着信号灯往回走。快到小屋时不由得一阵内急,于是绕到桥头准备解决一下,刚刚走到桥头就见桥墩子底下站着一个人,从远处看那个人好像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大半夜的也分不出什么颜色,正盯着河水一动不动。

张伯心想,这大晚上的谁没事站那呆着,准没好事,这桥下的河里经常淹死一些打鱼的、游泳的、当然还有想不开投河的,瞧他紧盯着河水的样子兴许又是一个寻死的。

于是赶紧走下桥头过去招呼那个人:“你深更半夜在这干什么?有什么想不开的?遇上天大的难事也先想想家里人!”说着话走上跟前,伸手抓住那人的肩膀,生怕他察觉背后有人突然做出什么傻事来,所以手上的力道很大。可这一抓,张伯的手就好像触及到一块面团,暄软无力。而这时对方也被惊得猛一回头,差点没把他吓死。

大月亮地儿,俩人脸对脸,就看那人长得大鼻子大眼,脸盘奇大,面色惨白,跟在水里长时间泡过似的,这模样也分不出是男是女。他一看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心说我要长这样也得有寻死的心。

心里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张伯好言好语地说到:“这位同志,这么晚了小心河风吹坏了身子,赶紧回家吧!”说着话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的穿着,想从服装上区分一下性别。哪知那身衣服就像小了一号似的紧紧地箍在他身上,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撑破,黑乎乎的也看不出个样式来。算了,只要能把他劝走爱谁谁了!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条性命不救吧!

可任凭张伯怎么追问,那人始终阴沉着脸低头不语。后来经不住他反复劝导和寻问,这才机械地扭过身子指着河里说道:“你能救救我的孩子吗?”那声音尖锐刺耳就像刻刀在玻璃上滑动时发出的声响,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张伯奓着胆子望了望黑漆漆的水面,哪里有孩子的身影,耳边也未曾听到求救的声音,只有河水撞击着河堤上的碎石发出“哗啦哗啦”瘆人的声响。

“扑通”那人僵直地跪了下来,乞求地望着张伯。“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求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顿时把张伯打蒙,糊里糊涂地看着面前这个人。他不会是有病吧?这都哪跟哪呀!哪有什么孩子,还冒冒失失地给我跪下,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刚要搀扶起那人,伸出去的手却僵在了半空。

这时他才发现,在他的脑顶处有一个黑咕隆咚的窟窿,刚才脸对脸时并未发现,现在矮了一截才得以察觉。

张伯心中不由一凛,想想这个人的面容、肤色、衣着、说话的声音和这致命的窟窿看哪都没有一点活人的体征,方才醒悟这是撞上不干净的东西了,紧张之下刚刚憋着的一泡尿也没了踪影。也是仗着胆子为了不惊动他,张伯一边哆哆嗦嗦地向后退一边还不住地劝道:“该......该回家......回家吧!别......让家人......惦记着......”

这时他已经退到了桥头,也不管那么多了扭头撒丫子就往小屋奔去。只听后面传来一声凄厉地叫喊:“别走......救救我的孩子......”

张伯跑进屋慌忙别上门,又把旁边的桌子拉过来顶在门后,这才呼哧带喘地趴在窗户前往外观瞧。

屋外静悄悄的,银白的月光照得桥头的空地亮如白昼,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他这才放下心来,平复了一下心情躺倒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总想着那个东西会追来,于是又下床凑近窗口往外瞧,就这样反反复复地不知折腾了多少回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刚睡了没多一会儿,他就被一阵刺骨的寒意逼醒,觉得右半边身子冰凉冰凉的如同浸在水中。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被子,忽然胳膊上一凉,一大滴水珠顺着臂膀滑淌下来,惊得他猛然睁开了眼。

就见在床头站立一人,面色惨白,五官肥大,正用一双呆滞的眼瞳盯着他。一滴滴的水珠从他那打着绺的发丝间滚落下来,带着一股河草的腥臭味,浸湿了大半个床单。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救我的孩子?”刺耳的声音再一次打破了夜的宁静也碰触着张伯每根绷紧的神经。

他就是再胆大也经不住这样的场面,只觉得浑身像被抽了骨头似的软软的,大脑一片空白,眼皮也像挂了铅坠直往下垂。

恍惚中只听外面一阵嘈杂。张伯努力地睁开双眼,窗外天已大亮,床头的那个人也没了踪影,昨夜拉过去的桌子还牢牢地顶着房门。

是不是做了个梦啊!张伯自嘲地笑了笑。翻身下床刚要穿鞋,就见床头地上一大滩尚未干涸的水渍又把他拉回到现实中来。

“本想寻个好心救他一命,到头来却被这阴魂缠上了,哎!这可真是好心没好报呦!”他正在床头胡思乱想,耳闻窗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聚集了很多人,于是匆忙下床走出屋门。

只见桥墩下一群人正在指手划脚议论纷纷,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张伯分开众人上前观瞧,就见一个河漂子(浮尸)正仰面浮在水中,被水流冲得摇摆不定却只在原地打转,原来在他的身下一截河中伸出来的树枝挂住了他的衣服,使其动弹不得。

那浮尸显然已在水里浸泡多时,肤色惨白身体肥大,衣服也被绷得将要爆裂,五官更是大人一圈,头发披散着浮在水面,使得脑顶处的一个窟窿更加触目惊心。

张伯就觉得后脖颈子发凉,白毛汗出了一身,哪敢再看,刚要返身回屋,却听一旁的人们谈论起这具尸首,好像知道其中的缘由,于是支起耳朵想听听这里面的来龙去脉。

“唉!黎嫂也够可怜的,刚搬来咱村没几年丈夫就出了车祸,留下她们孤儿寡母的也怪不容易的,这回倒好,三口子到下面享福去了,真是作孽啊!”一个矮胖的妇女喃喃地说道。

“谁说不是,孩子昨个刚在上游被捞上来,都泡浮囊了。可能是孩子的身体小,卡在石缝中才没被冲下来。要是当时那些人能搭把手把孩子救上来,也不至于搭进两条人命呀!你看她头顶上的窟窿,看着就心寒。”后面黑瘦的女人也附和道。

“那可能是被水冲的,头撞到石堤上了。还说呢,那些人中不也有你老头吗?怎么这,这回鱼塘承包该有着落了吧。这份大礼可比什么都重啊!村长能不动心吗。”黑瘦的女人被说得顿时闭了口,躲到一旁冲胖女人翻着白眼。

张伯越听越糊涂,这才仔细地打量起这些人来。经常从道口路过的人他还是认得的,久而久之也都混个脸熟,这些人好像大都是上游黄村的村民。为了弄清这件事,他这时也不急着回屋,听着他们鸡一嘴鸭一嘴地争论,张伯渐渐地滤清了思路,在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河堤上,一个妇人正猫着腰砍着猪草。干枯的河床上两个孩子聚精会神地捉着蟋蟀。忽然,“轰隆”一声巨响,铺天盖地的大水把两个孩子瞬间裹在其中。

“救命啊.......开闸泄水了.......快救人呐......”妇人带着哭腔的喊声传到田间地头,村民们纷纷撂下手里的活计跑出庄稼地涌向河堤。

这时,一个孩子已被卷到河心,而另一个则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挣扎。

“那是村长的孙子!”指望再要个指标生儿子的年轻人,连衣服都没脱首先跃入水中,向着河心游去。紧跟着想继续承包鱼塘的老汉也下了水。盼着村长批房基地的中年人也恐怕落在人后,甩掉了身上的衣服。

等众人七手八脚把村长的孙子救上来时,那离岸边较近的孩子已经渐渐向下游飘去,显然气力不支早已没了挣扎,头部渐渐淹没在了水中。

“救救我的孩子吧......求你们,救救他吧......”妇人跪了下来,惊慌地望着众人,乞求地目光在他们的脸上逐一扫过,但看到的却是一张张冷漠的面容。望着即将沉下去的孩子,妇人绝望地站了起来,蔑视地瞧了瞧这些麻木不仁的“木头”,扭头跳入水中,拼命地向缓缓下沉的孩子靠去,但只扑腾了两下便没了踪迹。

“让一让,让一让。都散了吧,散了吧。”这时几个警察来到了岸边,使得画面嘎然而止。

望着被警察打捞上来的尸体,看着一双僵硬而前伸的双手。张伯的耳边仿佛又响起那妇人无助地哭号:“为什么不救我的孩子?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想必当时那些各怀鬼胎的施救者才能回答这个问题吧。

见人不救如同害命,这些人迟早要遭报应的。只是这妇人好像找错了人,她应该向这些良心泯灭之徒讨个说法才是。

张伯想到这,不由得仰天叹了口气:“这人分贵贱呀,无权无势的就连命也贬了值。认命吧!要是有来世,下辈子拖个好人家,就不用去求人了。”张伯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像是在说给妇人听亦或是讲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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