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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医
更新时间:2024-03-19 19:50:42

地下室里足有上百人,他们躺在一张张货架一样的床上。这些都是走进我诊所里的人,我早就说过,只要走进我的诊所,决定他们生死的就不再是命运了。我根据他们血型的不同,将他们有序地排列在各个位置。他们没有死,靠着一种昂贵的营养液维持他们的生命。只有好人才是保存器官最好的容器。

牙医

每一个人都不过是被命运操纵着的棋子罢了。

在人生这盘棋局里,我和命运博弈了很久。

隐形人

你见过隐形人吗?我就是一个。

别误会,我是说,我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会被别人忽略的那种人。我的长相很大众,保证你见过一次就会忘记。我的身高也不突出,一定没有你高。在医人的时候,每一次上课,我都会坐在教室里最靠后的位置。所有人都在看前面,我看的却是所有人的后面。没有人会注意到我,而我却能打打捉到每一个人的小动作。

低调总是令我处于不败之地。所以我医大毕业后开了这家规模小得可怜的牙科诊所。这里远离市中心。居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些社会闲散人员,他们没有固定的上作,常常聚在一起赌博,输光了就会想方设法地去弄钱。这里是被城市遗忘的角落,而住在这里的则是被上帝遗弃的人。

你可能会笑我,把诊所开在这里还怎么赚钱?你说得对,不过用金钱去衡量快乐是肤浅的。我喜欢在诊所前的空地上种满月季花。这种花很像玫瑰,却没有攻瑰那么谄媚,盛开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让人不敢小觑的低调。偶尔也会有人问我如何能把花养得这么漂亮。我只是笑笑,因为那是我的秘密。

还有一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在诊所的下面修了一个地下室。

赵大娘

只要有人走进我的诊所,决定他们生死的就不再是命运了。

还记得那时在火学,没有课的时候,室友们不是在寝室里打游戏,就是一起去打篮球,小过他们从来都没有叫过我。不是他们有意要孤立我,而是他们真的忘了我的存在。我喜欢在寝室里看人体器官的构造,图表上那一个个血淋淋的器官让我心潮澎湃。我从没想过人的器官会那样的美。所以上解剖课的时候,我格外认真。

透过那面脏兮兮的橱窗看外面,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我还是决定把橱窗擦一擦,居委会的赵大娘说得对,太脏的话也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那天赵大娘找到我,指责我诊所的玻璃太脏了,说这样会影响_{上区形象。

我很想提醒她,她的社区根本就没有多少人,但我还是笑着答应了,还顺便替她镶了一口最昂贵的假牙,当然是免费的。事后赵大娘一改往日居委会主任凌厉的形象,变成了和蔼可亲的老人家。

赵大娘亲切地问我:小柯啊,今年多大了?有对象了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

赵大娘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说:这么年轻有为的医生,怎么能没对象呢?

我说:牙医算什么医生啊,再说您看看我这诊所,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哪个姑娘会看上我呢?

赵大娘拍着胸脯说:这事包在大娘身上了。

我努力装作感激的样子向她道谢。

那大我几乎什么都没做,还陪着赵大娘聊了一下午的家常。从她年轻时经过了怎么样的历练才做到了居委会主任这个位置,一直聊到她那个不争气的孙子又好久没回家了总之听得我眼皮都打起架来。

快天黑了,赵大娘才起身和我告别,她嘱咐我,要是有她孙子的消息就及时通知她。我笑着答应。其实我连她孙子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临走时赵大娘还对着镜子龇了龇牙,看来对我的手艺还是比较满意的。

送走赵大娘之后,我扔掉刚才做假牙的那套模具。她应该庆幸,庆幸她行将就木的身躯对我毫无价值。

佳卉

那人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我的心罕见地忐忑起来。抱歉,为了小止漏风声,短信的内容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客观地说,我被命运将了一军。

就在我愁眉不展的这几天里,佳卉的出现驱散了我心里的阴霾。

早上我刚打开诊所的门没多久,佳卉就走了进来,卡通T恤和简洁的牛仔裤,配上利落的马尾辫,像是一阵清爽的风。我发誓那一刻我差点儿喜欢上她。

我擦了擦嘴角上油条的残渣。

你是柯医生吗?赵大娘让我来看看你,叫我佳卉就好。佳卉大大咧咧地说。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赵大娘给我介绍的姑娘,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做的惟一一件好事了。

我能感觉到我的脸一定不争气地红了。和佳卉豪爽的自我介绍相比,我的羞赧让我觉得自已像个孩子。

叫我柯君就行。我微笑着伸出了手。

那个下午我们聊了很多,佳卉聊天很有技巧,大部分是对我的专业知识识的提问。我有问必答。

她问:你对外科手术了解多少?

我笑着说:那和我的专业相差太远了,我只和牙齿打交道。

佳卉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认识赵大娘的孙子吗?那个孩子好久没回家了,赵大娘很担心。

我说:那个孩于我见过几次,没什么印象。你知道的,现在的孩子基本都不太注意保护牙齿,更不会来口腔诊所。

佳卉笑了笑,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我的眼睛。我有点儿害怕了,这样的眼神太犀利了。

佳卉看了看时间:打扰了你一上午的工作,真是不好意思。下午我还有事,我们改天再聊吧。说着起身告辞。

我说:没关系,反正我的诊所一直都没什么生意,现在很少有人注意牙齿的健康。不如这样,我给你的牙齿做个检查吧。

佳卉忙推辞说:不用了。但是我的热情真挚让她无法拒绝,她只好说,那太麻烦你了。

我示意她躺在椅子上。

佳卉张开嘴,含糊不清地说:我的牙齿还好吗?有虫牙吗?

我说:很健康。对了,你是什么血型?

A型她的眼皮越来越重,片刻之后便昏睡住了椅子上。和我推算的时间相差无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选择,既然佳卉选择走进我的诊所,那么回应她的将会是一场梦魇。

呵呵,将军。

鱼饵

就像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一样,当你发现这是个圈套的时候,鱼饵已经被你吃到肚子里。

在这条街上有限的几个店铺中,除了街角那家洗头房之外,我的诊所是最晚关门的。窗外,随着微风频频颔首的月季花,在灯花的映射下散发着妖冶的气息。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我的诊所里工作到最后一刻。正打算关门,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进来。

其实做生意和钓鱼的道理都是一样的,从生意主动找到你的那一刻起,主动权就被你牢牢地攥在了手里。就算你再迫切也要绷足了架子才显得奇货可居。

我笑着说:你好。

男人刻意地将鸭舌帽拉低,躺在了躺椅上,说:帮我检查一下牙齿。声音被有意地压低,但我还是听出了说话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我喜欢这样的年纪,他们的血液里总是充满了活力和叛逆,这让他们的心脏跳动得更加有力。

我表现出很放松的样子,那个孩子却好像很紧张。我很快给他做完了检查,然后递给他一杯漱口水。

他犹豫着推开了我的手,说:不用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猜出了那杯水里被我下了迷药,但他一定是个谨慎的孩子,有意思。

在确定我并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他那冷冰冰的刀尖就抵住了我的肚子上。

我高举双手,露出胆怯的表情,说:有话好说,别伤害我。

他努力克制着颤抖的手,说:把你的钱都给我。和我以前遇到的劫匪相比,这孩子太紧张了,估计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我把我的钱包拿出来放在了他面前,他迅速地拿起钱包,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眼神流露出了一丝杀意。

我心里一惊,这孩子虽没有我以前遇到的那些劫匪专业,却比他们心狠手辣。

我急忙说:看你这一头汗,赶紧擦擦吧。说着我把口袋里的纸巾递给他。

他拿起纸巾擦了擦满是汗水的额头,然后凶狠地向我走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倒在了我的脚下。

我能在漱口水里下迷药,当然也能在纸巾里做手脚。这孩子还是太年轻。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孩子是赵大娘的孙子。

他也是命运安插进我诊所里的一颗钉子。

地下室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如果一定要我为自己定义的话,我觉得我像一张网,一张为这个世界过滤掉渣滓的网。

我把赵大娘的孙子扛到了我的地下室里。入口是一个很隐蔽的所在,就算你仔细观察也找不到门和地板之间的缝隙。

地下室里足有上百人,他们躺在一张张货架一样的床上。这些都是走进我诊所里的人,我早就说过,只要走进我的诊所,决定他们生死的就不再是命运了。我根据他们血型的不同,将他们有序地排列在各个位置。他们没有死,只是处于昏睡的状态,靠着一种昂贵的营养液维持他们的生命。只有活人才是保存器官最好的容器。

这个孩子是B型血。这么多年来,我对B型血的人有着近乎于狂热的偏执。

手术刀划破他的皮肤的时候,那种感觉是难以言喻的。就像孩子总是喜欢破坏东西一样,那是身体里最原始的躁动。

我取走了他身体右边的那颗肾,其余的器官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的身体被我粉碎之后就会埋进种植月季花的土壤里。尸体是最好的肥料,这也正是我的花能绽放得那样迷人的原因。

或许是迷药剂量的问题,或许是命运被我反将一军之后的恼羞成怒,佳卉居然醒了。虽然睁开了眼睛,可她的身体还是不能移动,也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她目睹了我解剖那个孩子的过程,血腥的场面和味道让她的身体开始颤抖,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一个女人应该有的孱弱。

可是我的心却沉闷得像堵了一块石头。这眼神多像小茹啊。

小茹

有些记忆是难以忍受的疼痛,稍一回想便会血流不止。那是连时间都无法治愈的伤口。

还记得那是在大学的自习室里,我去拿刚刚遗忘在座位上的笔记。

小茹百无聊赖地翻阅着我的笔记,那慵懒却透着孤傲的样子,我永远都忘不了。

从那天开始,小茹成了我的女朋友。尽管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办法相信这是真的,但我还是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突如其来的幸福。

我更加努力,一个人抄着两份笔记,只是为了能让小茹在寝室里多睡一会儿。考试前我给小茹画复习重点,只是为了让她不挂科。我跟小茹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她回复我的那些短信虽然只有几个字,但让我感觉这些付出是值得的,因为我真的爱她。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喜欢溜进教学楼的解剖室。白天,我躲在同学之间观察,只有到了晚上,我才会偷偷地一个人亲手解剖尸体。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不被打扰地观察人的器官,而且我缝合伤口的技术已经相当成熟。这里平时白天都很少有人来,更别提晚上了,所以没人会发现我的秘密。

走出解剖室的时候,我特意从小茹的寝室楼前走过,只要看一看她的寝室,我就心满意足了。大家有暗恋的经历,就谁也别笑话谁了。

灯还亮着,小茹是不还在复习呢?我幸福地想。

路过篮球场时,长椅上传来了小茹的笑声和一个男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小茹说:放假的时候,我们去丽江玩吧。

那个男人戏谑地说:那你的男朋友怎么办?

小茹问:你说谁?

那个男人笑得更轻蔑了:就是那个自闭的怪人啊!

小茹轻蔑地说:他?我就是用他来帮我抄笔记,要不我哪儿有时间跟你在一起啊。我连手都没让他碰过。

他们的笑声像毒蛇一样钻进了我的耳朵。耻辱让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我哭得像个孩子。

残留着尸体味道的手术刀在我的口袋里蠢蠢欲动。仇恨是一个邪恶的种子,滋生在内心最黑暗的土壤里。

擦了擦没出息的眼泪,我觉得我又变回了自己。

苏警官

当一个人经过器官移植的手术之后,身体上会存留着器官捐献者生前的一些习惯。有人欣喜,认为这是生命的奇迹,我却莫名地感到恐惧,这充满了轮回的味道。很多事情是我小愿意深究的,就像曾经有人告诉我:这个世界,每天出生的人数和死亡的人数其实是一样的。

我没办法考证,也不敢考证。我怕这个说法是真的。

思绪又把我带回了过去。

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一所房子,小茹和那个在操场上嘲笑我的男人此刻被我绑在了这里。这个男人我见过,高大帅气,是每个女孩子都喜欢的类型,只是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喜欢挑眉毛,真是个讨厌的习惯。

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他们,但是背叛我的人一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小茹和那个男人失踪之后,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警察来过几次之后终于找到了我,在小茹的通话记录里有我的手机号码。

给我做笔录的警官姓苏,年纪比我略大一些。我看得出他的气色不好。

苏警官开门见山地问:你和聂小茹是什么关系?

我直言不讳地说:我们算是男女朋友吧。

苏警官诧异地问:男女朋友?

我笑笑说:其实有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有些事就是这么难以捉摸。

苏警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你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什么时候?

我说:大概是两个星期以前吧。我们虽然是情侣,但因为马上就要考试了,我们都忙着复习,所以见面的时间很少。

苏警官点了点头:这是我的名片,要是你想起了什么线索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我笑着说:好的。苏警官,您是什么血型?

苏警官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礼貌地回答说:我是O型血。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说:您知道的,我们学医的对血型总是很敏感,而且我感觉您的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苏警官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显然我触摸到了他的禁忌。

这个世界,有多少双眼睛就有多少秘密。

请客

我约苏警官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里见面。他的脸色依旧很差。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请客,也是上大学以来第一次不是一个人吃饭。

苏警官问: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在他面前的空杯里倒上了啤酒,说:没,就是想和您交个朋友。

苏警官愣了愣,显然认为我是在耽误他的时问:不好意思,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不能喝酒。

我笑着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这也是我第一次喝酒。酒真难喝,怎么会有人花钱买这个?

苏警官说:希望你以后有线索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说着起身要离开。

我淡淡地问了一句:苏警官,你的病是遗传的还是后天的?

苏警官呆立良久,才又坐回到座位上,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别忘了我是学医的,我看得出你的病跟着你很久了。

苏警官的脸色变了又变,盯了我半天才缓缓地说:这件事除了我父母,很少有人知道。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家里动用了关系才将我送进了警校。说着喝光了酒杯里的酒,医生说我活不过25岁,可我已经快30岁了。25岁以后的每一天都像是赚来的一样。我真的很喜欢警察这份职业。可是我也越来越感觉到身体的力不从心。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静静地听着。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

苏警官话锋一转:我跟你说这个是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这样对大家都好。眼神里刻意流露出了凶狠。

我点了点头说:我会守住你的秘密,可是你的病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命。

苏警官无奈地笑了笑:过一天算一天吧,反正我已经赚了这么多年了。

我问:你怎么不去医院做心脏移植手术呢?

苏警官叹了口气说:我一直在等待着适合我的器官,我已经等了很久了,现在愿意做器官捐献又适合我的血型的捐献者很少。

我试探着问:要是我能帮你做这个手术呢?

博弈

人生就是一场博弈,我之所以能赢,不是因为我运气好,而是因为我了解人性。

苏警官看到我禁锢的小茹和那个男人的时候,瞬间反剪住我的手,将我按倒在地。

当冰凉的手铐铐住了我的双手时,我毫不意外,这也在我意料之中。我对他说:苏警官,你以什么罪逮捕我?绑架还是非法拘禁?关我几个月还是几年?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可你不一样,你的病随时会要了你的命。你面前的这个男人和你一样是。型血,而且十分健康。他强壮的心脏就是你活下去的希望。当然你也可以逮捕我,放了他们。你们之间注定只能有一个人活着。

我感觉到那双强有力的手终于还是妥协地软了下去。他颤抖着打开了手铐。

我给了他一张清单。他为我准备好了我所需要的一些设备。

我把这间出租屋仔细地消了毒。小茹带着求饶的眼神望着我,而那个男人眼中依旧流露着不屑。我走过去的时候,男人甚至挑衅地挑了挑眉毛。我用满是乙醚的毛巾捂住了他们的鼻子。

我才不会生一个死人的气。

我把手术刀交给苏警官之后,耸耸肩说:我会救人,但是不会杀人。你只要把刀插进这里就可以了。我指了指男人脖子上的动脉。

苏警官没有犹豫,把刀狠狠地插了进去。血像喷泉一样,喷出了好远。我喜欢他爽快的性子。

苏警官把手术刀还给我,然后躺在了于术台上,疲惫地说:开始吧。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做这样的手术,虽然在解剖室里的尸体标本上做过很多次了,可拿活人做实验还是第一次,因此不免有些紧张。可当我颤抖着用手术刀划破他的皮肤,露出了内脏时,我兴奋得忘记了紧张,手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稳。

不知道是小是乙醚的剂量出了问题,小茹醒了。她眼睁睁地看着我做完了手术,声音在她的喉咙里颤抖着,身体不住地颤抖。直到我缝合上苏警官的伤口,她的眼睛里开始流出恐惧的泪水。

我愤怒了,她不应该这样卑微。褪去了高傲的小茹已经不能让我心动了。此刻,她仅仅是欺骗过我的女人。

看着那个男人敞开着的胸腔,我丝毫不会介意再多做一场手术。

继续等待

人总是要学会耐得住寂寞。

闲暇之余,我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小茹。我把她禁锢在我的地下室里,为她准备了一个四面都是镜子的房间。她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每一次遇到B型血的人,我都会从他们的身体里取走一个器官,移植到小茹的身体。我把赵大娘孙子的那颗肾移植到小茹的身上之后,她的身体里已经没有属于她自己的内脏了。她现在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砰地一声,门被人撞开,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冲了进来。

其中一个队长模样的人指着我喊道:不许动。

我听话地坐在那里,微笑地看着他们。其他几个人在这有限的空间里搜查着。我看到了站在那个队长身边的赵大娘。此时的她神情冷漠,眼神凌厉,又变成了那个不怒自威的居委会主任。

赵大娘说:警察同志,我亲眼看到黄警官走进来。我一直等到晚上也没见黄警官出来。

哦,原米佳卉姓黄。

再刻意的低调也会有引起别人注意的那一天。我只选择那些穷凶极恶的人下于,毕竟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坏人的失踪而兴师动众。但是赵大娘的孙子是个例外,这个处在叛逆期的孩子还有一个惦记他的奶奶。赵大娘报了警,我无疑成了最有嫌疑的人。他们派了一个警察到我这里做卧底,就是佳卉。我用迷药迷晕了佳卉之后,套出了佳卉的身份。我当然不会直接问她,因为对于做过特训的人员,这些是没用的。我的办法很简单,我只是把警校历年来的考题选了几道来问她。她居然都答对了,看得出她的成绩一定很不错。

还记得我前面提到过的那条短信吗?这一切都是那条短信告诉我的。

一阵搜查过后,警察们一无所获。赵大娘的脸上挂不住了,直向警察们赔不是,说可能是自己看花眼了。

队长模样的警察换了一种口吻对我说:柯医生,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希望你能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我微笑着说:叫我柯君就行,牙医算什么医生呀。我知道几个小时以后我又会回到这里做我的牙医,在这里等待着猎物上钩,在这里和命运博弈。

临走时,我送了赵大娘一盆月季花。她一定不知道,花盆的土壤里还有他孙子身体的一部分。

在不经意问,那个队长冲着我挑了挑眉毛。

是的,他姓苏。没人知道他曾经给我发过一条短信,也没人知道,他的胸膛里此刻正跳动着一颗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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